【其二 中毒】

[事古人留跡，年深縷積長。]

等到我再次醒來，已經在小別墅裏躺著了。睜開眼的第一瞬間，眼前游過的是一大片黑色，的鱗甲。我楞了幾秒鐘，難道小爺被那條作死的蟒蛇嚇出幻覺了嗎？再看看眼前那明顯不一樣的顏色，我沈默了。接著，重慶城郊外的某棟別墅裏傳來了一聲慘絕人寰的罵娘聲。

不知哪來的勇氣，我抓起面前這條不算太大的蛇的尾巴就狠狠往床下扔去，它就縮成一團兒了。不知怎麽，看著它滾到一旁微微抽搐的樣子，心裏的恐懼與怒火消散了不少，但是厭惡的情緒還在。

看見蛇我就會想到阿寧的死，雖然說出來覺得很愚蠢，但是我知道她的死我是脫不了責任的，青銅樹的物質化能力。想來剛才的蟒蛇襲擊也應當是我自作自受。頭開始突突地痛起來。

老唐聽到響動，忙從外邊探進一個頭來，看見我就激動的說：“誒老吳你總算是醒了，你要是再不醒我不管老爺子的話也要送你去醫院了。”

我在心裏冷哼一聲，那幫老家夥，怕是擔心我進醫院會捅出他們那筐破事兒，寧願我壓著也不願意暴露我的傷口致創的原因。

再看了看床腳邊那條不算太大的蛇，老唐他看見它並不驚訝，那這肯定就不是我物質化出來的產物了。是在老唐允許的情況下才能爬上我的床的？那家夥又想幹啥？覺得嚇唬我好玩兒？我沒好氣地開口：“他娘的哪來的鬼玩意兒！快給我拖走！小爺我最他媽惡心這些魚鳥蟲蛇！”

“哎呦餵我的大少爺誒，這條蛇可是救了你的命啊，你這是發什麽脾氣？”老唐看見被我丟到一旁的黑蛇，趕緊走過來看樣子想要把它弄起來，結果一靠近，那黑蛇就擺出了攻擊的姿態，立起上半身吐著蛇信子。

我心裏冷笑一聲，看著老唐想過來又不敢靠近的樣子，突然意識到了那黑蛇作出的應該是守護的姿態。想了想昏迷之前的事，那地方感情是個蛇窟？守著地下的鬥？宋老爺子之前沒能深入就是因為這幫蛇？那為什麽一條蛇攻擊我現在又有一條蛇救我？

我坐起身，看著老唐，開口：“說吧，這到底怎麽回事？”說話時我稍微用了點三叔的語氣，想給他壓迫逼他說真話。

這小子也孬，嘰歪著就把事情經過抖了出來。原來他們老早就打聽到了我是長沙老九門的人，想著要讓我幫忙把鬥裏的東西弄出來。上次宋老爺子來的時候沒有遇到什麽大蟒蛇，只是鬥裏的機關太覆雜，又不能在居住區這一帶使用炸藥，宋老爺子頭都大了。

他們這行人只能算是半路起家，行裏人都不願意幫他們，他們也舍不下這個臉面和錢去求，而且這幫家夥是為了利益聚在一起的。宋老爺子自己也清楚自己到底幾斤幾兩，所以他們盤算著要想聯手坑坑我這個行內人。

我又在心裏冷笑一聲，要不是我吳家的名頭在這裏，他們把我賣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。

“誒，老吳，你跟那小哥是怎麽認識的啊？”突然老唐就神秘兮兮地湊攏來，眼睛盯著我直發亮。

小哥？哪個小哥？悶油瓶？我哂笑，問他：“老唐，你說話這麽遮遮掩掩地可就不厚道了啊，你到底想說啥？”

老唐朝我擠眉弄眼比劃半天，見我一臉莫名才又開口：“哎呀老吳你裝什麽孫子啊，就是你救過的那個身手非凡的年輕小哥啊，長得不像人那個，你不記得了？”

長得不像人？身手非凡？這不是說的悶油瓶嗎？他倆怎麽會見過？莫不是我昏迷之前一激動物質化出來一個？越想越不對勁兒，我連忙問老唐：“你說的是不是一個悶沈沈不說話的面癱一樣的人？”

見他點頭，這回就輪到我懵了。難道前幾天發大水重慶漲潮把長白山的青銅門都淹了嗎？那悶油瓶被洪水沖到重慶來了嗎？

“那他人呢？”我抓住老唐使勁兒問。

老唐被我抓得莫名其妙，看我是真著急才說：“早走了唄。我說老吳，你倆什麽關系啊？那小哥為了救你連脈都割了，他那麽好的身手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來救啊……哎喲！小祖宗你咬我做什麽！快放開！我又沒對老吳做什麽！”老唐一句話還沒說完，床邊的蛇就爬到他腿邊，看樣子是給了他一口。

我暗自偷笑，心裏卻越發疑惑，難道悶油瓶真的在重慶？聽老唐說我之前的狀況還十分危急，那悶油瓶是怎麽救我的？潑血辟邪？

正當我疑惑時，那條黑漆漆的蛇又爬到了床上，躺在一邊兒不再靠近。我剛想問這蛇怎麽回事兒，老唐就一邊揉著褲腳一邊開口怒道：“這還不是那小哥留下的，說是靠它才能給你解毒。這畜生也真神奇，宋爺那麽帶它走都奈它不何，就認定老吳你一個不放，當時想把你擡回來還給它咬了一口。”

“我中毒了？”聽半天，就聽到這麽個信息。

“那可不是？老吳你躺下去嘴巴都黑了，然後那小哥就不知道怎麽就出現了，幾下功夫就把那條蟒蛇精擰死了，挖出蛇膽給你吃了還說待會兒把另外一條黑蛇帶給你解毒，就給你放了一陣血之後離開了，然後我就把你和這條蛇帶回來了唄。說起來那小哥真不像個人……哎呦餵！你又咬我做什麽！”

正聽得出神，身邊的黑蛇又跑過去給了老唐一口。我看得頭皮發麻，喊了一聲”夠了別咬他”，居然那蛇停了一下就乖乖放開，跑到一邊兒去了，直讓老唐驚呼怪哉怪哉。

我也沒個頭緒，先不論宋爺那邊到底在搞什麽鬼，我這身毒又是怎麽來的，如果這條蛇真是悶油瓶留給我解毒的，要怎麽整？煮了燉湯？

沖著那蛇比劃半天，我覺得還是算了，萬一會錯意把人家寵物給宰了，那悶油瓶轉頭回來還不把我皮給剝了。

我翻身下床，走到那蛇面前打量半天，介於它之前的表現還比較討喜，我甚至還拿手戳了戳。硬硬地，涼涼地，那手感不是特別讓人舒服。

黑蛇要死不活地趴在地上理都不理我，我突然一個想法湧上心頭，對它說：“悶油瓶把你交給我那你現在就歸我了，我給你取個名字吧，叫什麽呢？”大量了下它一身的黑色鱗甲，我一拍大腿，“你就叫‘黑子‘吧！”

我聽見身後的老唐“噗”地笑了出來，眼前的黑子似乎抽搐了一下。

“你不喜歡‘黑子‘這個名字？我可覺得挺適合你。”我心裏偷笑，想著要故意折騰折騰它，誰知黑子慢悠悠地從我眼前游過，滑過腳邊就消失在門外私家花園裏的草叢中了，連背影都不給我留一個，這幅德行還真是讓人熟悉的悶。

哈，這家夥真不愧是出手於悶油瓶啊。我搖搖頭，腦子裏一片亂七八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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